必威生态保护与环境治理是世界级城市群或大都市圈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议题。基于跨区域协作机制的构建和完善，以及地方关系革新与公众参与，日本东京大都市圈形成了独特的跨域生态治理模式。总结东京大都市圈治理经验，对长三角区域建立科学有效的跨区域生态环境治理机制，提高新时期生态环境共保联治水平，助力长三角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启示作用。

　　1956年，日本颁布《首都圈整备法》，正式开启首都圈的规划和开发。从1958年至今，日本共编制实施了7版首都圈规划，当前首都圈的建设结构已基本成型，进入存量发展的成熟阶段。而随着区域生态治理协同发展日益重要必威，日本首都圈逐步建立了针对生态环境事务的专门协同机构，通过首脑会议、部局长会议和各县市相关机构，实现跨区域生态环境治理工作。

　　2020年12月25日，日本经济产业省（METI）发布了《绿色增长战略》，确定了到2050年实现碳中和目标，并在此后不断更新完善，形成了《2050碳中和绿色增长战略》，目标是构建“零碳社会”。在这一国家低碳发展目标的指引下，首都圈也瞄准了2050年碳中和的目标，在大气污染、水质保护、全球气候变暖等多个领域不断推进和完善相关措施。

　　一方面，紧跟国家碳中和发展路线，汇总生态环境治理及项目推进情况报告。在2022年的《首都圈建设的年度报告》中，总结了首都圈温室气体排放、气温上升等客观情况，并详细介绍了为降低碳排放所采取的措施，包括引进和扩大水力、太阳能、生物质能等可再生能源，并呈现了目前取得的成效。

　　另一方面，基于年度发展情况的梳理，制定了首都圈下一步应对全球变暖的重点措施。首先，通过更广泛地利用远程办公模式，减少汽车通勤，实现碳减排。其次，以减少东京大都市圈建筑物的年热负荷密度（每单位面积的能源需求）为目标，通过集约热源设备，在多个建筑物之间构建能源网络，实现能源高效利用。最后，通过实施紧凑型城市建设、全面推进电动汽车服务、在停车场等地创造绿地空间等方式，积极推动城市建设和土地利用的脱碳化。

　　“九都县市首脑会议”始于1979年，是一种创新的广域联合协商治理机制。在保持原有行政体制不变的前提下，会议有效协调了包括“一都三县五市”在内的地方政府、公众和企业，共同参与跨区域事务。通过九都县市首脑会议的召开，各地方政府能够持续协商解决利益关系，东京大都市圈内在生态环境治理方面基本达成了共识。此外，根据首都圈环境宣言，其设立的下属环境问题对策委员会充分发挥了地方政府的力量，积极引导公众参与，形成了更加紧密的协同网络。

　　环境问题对策委员会具体工作内容包括以下六点：首先，负责推动与保护地球环境相关的国际合作和普及启发活动；其次，主导改善东京湾水质相关的下水道建设及富营养化等问题；第三，策划减少大气中氮氧化物和浮游粒子的措施，包括限制汽车尾气排放和管理汽车交通量；第四，制定减少大气光化学氧化剂和微粒子排放的对策；第五，推动市区绿化政策，加强绿色保护和增加绿地覆盖；最后，推进建设节约能源的环保型城市的相关工作。

　　同时，环境问题对策委员会将针对这六项工作内容及时总结具体发展现状和问题，并向首脑会议提交报告。在此基础上，九都县市还会联合编制专项环境治理需求报告书，递交至经济产业省、国土交通省、环境省等中央部门，详细汇报首都圈在跨域生态治理中面临的最新问题和挑战，同时提出下一步需要中央政府支持的具体措施。

　　为解决跨区域生态治理的专项问题，首都圈设立了跨部门、跨区域的生态治理联合工作团队，以推动具体工作。以东京湾水质普查为例，2008年开始，九都县市首脑会议环境问题对策委员会的水质改善专门部会与东京湾再生推进会议监测分科会、东京湾岸自治体环境保护会议以及国家自治体研究机构等合作，联合开展了针对夏季赤潮、青潮和贫氧水块的东京湾及周边区域水质调查。

　　在基础数据的收集与更新方面，自1981年以来，日本成立了首都圈环境计量协议会联络会（简称“首都圈环协联”）。首都圈环协联由东京都环境计量协议会（东环协）、神奈川县环境计量协议会（神环协）、埼玉县环境计量协议会（琦环协）、千叶县环境计量协会（千环协）等组成。每年，他们轮流主办四次会议，用以信息和意见交流，接纳相关工作建议并将其应用于各都县的生态治理业务中。

　　同时，环境问题对策委员会也在积极推动政企合作。举例来说，在2023年第83届九都县市首脑会议的环境问题对策委员会中，特别关注了实现氢社会的议题。针对国家制定的《氢燃料电池战略路线图》的进展，九都县市首脑会议联合向国家相关部门提出了支持区域发展的需求。同时，他们还与氢能相关的运营商进行了信息交流。基于这些基础工作，为了推动九都县市的联合发展措施，他们还将逐步调整具体的实施内容，并展开区域发展协商。

　　首先，需要全面摸排和梳理跨区域生态治理的现状基础，制定并实施区域年度报告以进行反馈和总结。东京大都市圈在过去几十年发展中，逐步建立了成熟的区域协调发展框架体系，将生态环境治理作为关键工作内容之一。因此，长三角地区可以考虑设立具有更强执行力和法定权力的生态环境治理地方联合办事机构，这将有助于进行生态环境的基础摸排、专项监督，并及时报告发展问题和支持需求。通过优化跨区域的环保资源配置，可以更有效地落实治理措施的实施效果。

　　其次，基于实际情况，分析薄弱环节和地方发展差异，有助于制定科学合理的生态治理目标。定期更新和完善环境治理年度报告，及时反映不同利益相关者在跨域环境治理中的需求和反馈。此外，成立跨区域团队专注于环境指标的收集与探测，将有助于加快研究步伐必威，提高治理的科学性和实效性。

　　首先，建议设立长三角生态环境治理专职委员会，定期研讨具体项目推进中的各类问题，并针对重点内容向中央部门提出区域发展需求。

　　目前，长三角地区已有多个生态合作发展文件，如《长三角“蓝色循环”海洋塑料废弃物治理合作备忘录》和《长三角区域建筑垃圾联防联治合作协议》等，但缺乏定期的治理问题沟通和向上汇报机制。

　　参考九都县市首脑会议环境问题对策委员会的模式，可以建立扁平化的协商治理机制，开展包容性的议题研讨，吸纳区域各方的发展建议，协调解决不同城市之间的环保矛盾，减少城市间污染的负外部效应。

　　其次必威，委员会应定期总结重点问题并向上层反馈，改善中央与地方之间的信息流通，增强中央对地方环境保护政策需求的支持。针对单一实体难以独立开展的生态治理项目，委员会可以协调成立跨政治边界的研究专项团队，加快项目进展，提高治理效率。

　　长三角生态治理工作可以考虑在长三角C9联盟碳达峰碳中和倡议的基础上，进一步吸纳东京大都市圈生态环境治理经验，营造政企共同参与区域生态治理的氛围，实现从末端监管向全过程帮扶的治理模式转变。

　　首先，加强政策引导。持续完善和落实相关政策法规，鼓励并支持更多企业参与生态环境治理。重点关注企业的诉求和技术应用合作意愿，并进行详细梳理和总结。同时，加强政策的宣传和解读工作，提升长三角企业对环境治理政策的理解和认同度。

　　其次，深化项目合作。根据具体项目，定期开展政企联合研讨，积极拓展各级县市与关键企业在生态设施、绿色交通等领域的合作范围。通过这些合作，推动绿色产业的发展，促进生态环境治理的实质性进展。

　　第三，推动技术创新。增加对生态环境治理技术研发的支持力度，鼓励企业加大创新投入。同时，积极向中央部委汇报发展情况并申请支持政策，推动长三角生态科技成果的转化和应用。

　　此外，建议建立常态化的政企联合生态治理交流论坛。这样的论坛能够促进私营部门和政府之间广泛的坦率意见交换，同时吸纳市民和各界专家对环境治理的诉求，形成全面的发展诉求报告。

　　（本文作者张靓系上海发展战略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戴跃华系上海发展战略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程启源系上海社会科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

　　“长三角议事厅”专栏由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华东师范大学中国现代城市研究中心、上海市社会科学创新基地长三角区域一体化研究中心和澎湃研究所共同发起。解读长三角一体化最新政策，提供一线调研报告，呈现务实政策建议。